北京市语文高考阅卷组副组长、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漆永祥访谈 漆永祥,男,1965年生。甘肃漳县人。北京大学中文系与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教授、副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北京市语文高考阅卷组副组长。现主要从事中国古文献学史、清代考据学、朝鲜《燕行录》、东亚学术与文化、中学语文教学与高考研究等的教学与科研工作。 高考作文每年都会成为社会热点话题。人们关注命题,因为它反映社会现实和时代潮流;人们关注评卷标准,因为作文占分比重最大,阅卷的主观因素多,它关乎公平;人们还关注高考优秀作文,因为它将是来年应试的标杆。 近年来,“高考体”文风盛行,人们批评学生作文假大空,又让人将高考作文与学生诚信等道德品质相联系。应试作文的指挥似乎已经将作文教学拖进了泥淖。那么,高考作文阅卷的过程和评分标准怎么制定?阅卷组怎么看待“高考体”作文?什么样的作文能够得高分?高考作文命题和阅卷的指挥作用该怎样发挥?作文教学与应试作文的关系如何?带着这些问题,我采访了漆永祥教授。 模式化套路化的作文得不了高分 李节(以下简称“李”):据说高考作文阅卷在开始之前,会先定出几篇“标杆”作文,然后以此为参照打分,是这样吗? 漆永祥(以下简称“漆”):作为一个参加高考阅卷20多年的老阅卷员,尤其是近些年来我负责北京市语文高考的评卷工作,在这方面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高考语文命题呈现出逐年简单化的趋势,这造成部分题型的区分度不高,要把优秀学生选拔出来,作文就显得更为重要,也给作文背负了许多本不应该背负的担子。也因为如此,我们在制定北京市高考作文评判标准的时候,总是戒惧兢兢,如临大敌,在极大的压力下工作。我们的阅卷工作,每年都经过多日的试评,在全体阅卷员熟练掌握标准后方进入正评。作文组还要进一步摸清考生答题情况,制定标杆作文(更准确地说是样文,每个分数段都有几篇),才逐渐进入背靠背的双评工作。在双评超出阈值时,就会自动进入三评,极个别三评仍不能定的卷子,就会由题组长甚至阅卷组领导作最终判定,力争做到准确、公正、公平,万无一失。 李:对考生和家长来说,高考阅卷是很神秘的事情,加之高考作文打分有主观因素,因此作文评阅的公正性经常遭到质疑。比如我们会听到阅卷太快、打分随意、凭个人好恶打分、阅卷组有自己的审美标准等说法。作文评卷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 漆:我也了解社会上对高考作文阅卷的诸多“传说”,比如阅卷组喜欢什么文体什么文体分数就高;对材料作文,阅卷组在审题立意方面有一个指向性的“打十环”的标准,偏离则不能得高分;对个性化、批评社会现象以及其他具有挑战性的作文进行打压等等。但实际上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毫无根据。至于网上盛传的0分作文,更是网友才智创作的“妙文”,真正高考中的0分作文很少,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空白卷。 批评的声音年年都有,大多是误解。造成误解的原因,一是大家对高考阅卷的过程不了解,二是我们很少从阅卷角度向社会公众做解释与说明,以至误解愈来愈多、愈来愈深。高考阅卷有时间限制,必须在10天左右阅完所有试卷。确实不可能用太多时间去品评一份高考作文。阅卷员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读完全文,给出一个合理的分数。这就对阅卷员的能力与素养要求极高。作文阅卷员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大学与中学教师,他们对高考作文和高三学生的作文水平非常了解,对当年高考作文试题的分析与样卷评判非常熟悉,能保证阅卷速度和阅卷质量。再加上双评的“双保险”,甚至有的卷子到三评、四评,就更从制度上确保了作文阅卷的公正性与准确度。 在实际阅卷中,我们坚持“两个可允许”与“两个不允许”:允许考生水平有限,允许文章有瑕疵;不允许以高校师生作文水准论高低,不允许以中学教师各自教学水准论高低。这就要求每个阅卷员,绝不能将个人好恶渗入高考阅卷中,必须以阅卷组制定的参考答案为标准,既没有什么指向性的“打十环”,也不存在具有倾向性的喜欢什么文体或者风格。 李:评定一篇高考作文优劣的主要标准是什么? 漆:我们评定作文的优劣,主要是看文章的内容与思想,鼓励考生敢说真话,敢讲自己,对于有思想、有才性、有个性、有见解的作文,我们给予高分;退而求其次,也是文从字顺,说理自然,叙述流畅,故事可信,有些小小感想的作文。我们反对过于模式化、套路化的作文,过于强调文章的架构与步骤,而这些东西又不能承载其内容的作文,在北京高考作文中是得不了高分的。 李:该怎么理解“真实”?高考作文如果缺少所谓“伟大意义”,会不会影响分数? 漆:根据我自己的调研结果,许多中学生平素的日记与习作都比考场作文写得好。日记与习作中有他们自己的话语与故事,率真任情,真情流露;而一旦入了考场,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与平素判若两人。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也许跟语文老师强调作文要有主旋律、要升华、要有高境界高目标有关。孩子们板起面孔作“小大人”状,讲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大道理”或“劲吹赞歌”。这让我们既着急又痛心。十六七岁未出校园的孩子能有多少成熟的世界观?能有多少典型意义的高大全事件?能将一篇文字升华到什么程度?能够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喜怒忧乐、生活百味等形诸笔端,谈一点感触,讲一些体会,做到文从字顺、事具意全,就是好作文。我们提倡孩子们敢写自己的生活,敢写自己的喜乐甚至忧愁,敢写百样十色的社会,甚至批判社会现实,只要他说的有道理,我们都鼓励与认可。社会与考生必须信任阅卷员,敢于表现,敢于创作,只要你有出色的表现,是会被伯乐发现的。 多写记叙文或可扭转“高考体”文风 李:近年来有一种比较重要的观点认为,高考作文命题的议论文导向是一种进步。因为高中生会写逻辑严密、论证有力的议论文的太少了,而写好议论文是写好抒情叙事类文本的基础。您认同这种观点吗? 漆:我的观点恰恰相反。我认为写好记叙文才是写好议论文的基础,记叙文更能体现语文功底与写作水平。试想一个学生连基本的语句语序都说不清楚,一个简单的故事情节都叙述不完整,还从何谈起逻辑严密、论证有力的议论文。我曾经对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高考作文做过研究,发现20世纪50年代的作文大部分是记叙文,后来才慢慢变成议论文的天下。同时,我认为高考作文命题并没有有意识地向议论文的方向引导,只是考生和教师觉得议论文好写,所以才出现了大量的议论文。 李:根据您的阅卷经验,高考作文中哪类文体最多?写作的整体水平如何? 漆:高考作文中,议论文占到八成以上,我形容是“百花寂寥,一花独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平时教师的教学和学生的习作,也是议论文居多。一些人认为议论文有思想、有高度,看不起记叙文。还有人认为议论文好下手,搬几个中外名人的励志故事,说几句无关痛痒的陈词滥调,四五段搭在一起,再开个头结个尾,就可以拼凑成文。我曾经说过:“考生作文中宿构、默写、套用的情况严重;模板化、程式化与假大空的现象更为普遍。这种‘高考体’文风亟待扭转,甚至可以说到了非改变不可的程度。”主要针对的就是此类议论文。能写一手好记叙文的学生实在是太少。 李:您怎么评论“高考体”作文现象? 漆:我曾将“高考体”作文归结为15个小类:空言泛语体、小资美文体、爹死娘病体、故事拼凑体、亮点闪光体、文白夹杂体等等。很多作文用抒情的语调,心灵感应式的感触,无病呻吟的口吻来描述与议论;或者事先准备几个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心灵鸡汤类励志故事,无论什么题目,都用这几个故事编织成文。这类作文的流行,与全社会虚假成风、矫揉造作的风气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以为,感人的故事不一定非要感天动地。写对平淡生活的真实体味,写平凡的人和事,文章也会出彩。从体裁上说,不一定过多地写议论文,编凑出一堆哲理与空泛的议论,或者牵强拉入名人名言,引证类比,矫揉造作,浮在半空。我提倡学生多写记叙文,打下语言文字最基础的功底。一名好的语文教师,要引导学生从生活点滴中用心体察,写出自己的感悟,而不是一味教育孩子生硬地按模板套用范例。在我看来,在目前议论文假、大、空泛滥的环境下,高考作文命题适当向记叙文偏移,更符合学生的生活实际,也许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应试作文也不能没有底线 李:有老师说,自己一直努力引导学生在自己的写作优势与高考作文应试要求之间找到平衡点,即便是“戴着镣铐跳舞也能跳出自己的姿态”。看来,在老师心目中,“应试要求”与“好文章的要求”是不太一样的。其实您在前面也涉及这方面的问题了。能否请您再谈谈语文老师该怎样正确认识作文教学与应试作文的关系? 漆:古今中外,应试文章与平素写作的确多少有些不同。应试文章难出精品。我们读到的古代名作均不出自策论与八股文,即便历代状元的殿试策,也很少有名篇流传于世,我们知道文天祥是状元,考官王应麟称他的御试策“古谊若龟鉴,忠肝如铁石”,这篇策论今天还可以读到,但一定不如他的千古名篇《过零丁洋》和《正气歌》。即便是韩、柳文章,李、杜诗歌,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不断修改而成的。唐代诗人李贺,读书苦吟,身形俱损,他母亲心疼地发怒说“是儿要呕出心乃已耳”!又贾岛有“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诗句,都充分说明了一篇好作品的不易得。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不能指望高考作文能开风气之先,引领时代,超迈前贤,但高考作文必须反映当代青年的所思所想,是当代社会现实的具体反映,是当代中学生精神面貌的真实写照,这恐怕是我们对高考作文要求的底线。如今高考作文写成这样,失去了底线,归根结底,是整个社会出了问题,所以要纠正“高考体”的不良文风,也是一项综合治理的社会系统工程,诚非易事。但我们要有信心和决心来扭转这种风气,若任其泛滥,那才是中学语文教育的彻底失败! 李:您认为高考作文已经失去了底线? 漆:2012年北京市语文高考没有一篇满分作文,我当时说“高考体”已经跌入谷底,也就是已经没了底线。我在中学调研以及其他面试或聊天时,几乎都要问到高三学生这样的问题:你如何看高考作文?你喜不喜欢自己写的“高考体”作文?你愿不愿意看第二遍自己的作文?学生们听后都是或苦或乐地摇头笑笑,然后说高考作文就是按老师的要求编写,是一种怪异生厌的文体,他们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作文,自己也羞于看第二遍。我说你们不愿意再看一遍,而我们每年要连续十天看数万篇这样的作文。 实际上老师们也不愿意这样教,孩子们也并不愿意这样写,但因为高考作文和阅卷员被妖魔化,所以考生宁愿违心地写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话,也不愿意流露真情,他们认为这样是守住40分的作文保险分,也就是他们能承受的作文分数底线,但高考作文却从形式至内容,失去了底线,跌入了深渊。如果对这种现象听之任之,真不知将来会“伊于胡底”! 过分强调写作技巧会扼杀创造力 李:您一直在强调,在考场上书写真实、写出水平与得高分并不矛盾。是不是可以通过高考作文评价标准来引导高考作文的风气? 漆:我们目前正在做这样的尝试,深入中学进行调研,听取广大师生的意见,尤其是对于阅卷工作的意见,并且宣传与解释我们的理念,鼓励考生敢写敢发挥,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敢说实话,讲自己真正的感悟与生活,真正做到“我手写我心”,用真诚、真心、真情和朴素雅洁的语言,来描写身边的人和事,就是好作文。这方面已经取得了良好的开端,从2013年北京市的高考作文答卷来看,假大空现象有所收敛,模式化、套路化作文明显减少,改变“高考体”文风的实践初见效果,也增强了我们继续努力的决心和勇气。 李:从考场作文中反映出来的问题看,您感到作文教学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漆:我们曾做过调查问题,问孩子们完整读过几部长篇小说,一半以上同学连一部都没有读完,除了背诵高考规定的不足50篇古诗文外(其中部分还是选段),他们只记得零星的“名人名言”与“绝妙好词”,这样的答案让我们感到震惊。新课标提出的“读整本书的要求”,基本上形同虚设。孩子们忙于做各种各样的练习题,根本无暇读完读熟一部书。在网络时代的今天,他们的知识面似乎很宽,但却浮浅无根,华而不实,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从教学的角度讲,我们认为模仿是必需的,但模仿是在对某些名篇名作或某个作家文章风格非常了解与熟悉的情况下,进而掌握其写作手法,在模仿的基础上超越,写出自己的风格与特点。这是少量阅读所无法解决的。欧阳修、司马光等名家,仿《左传》的叙事手法;归有光的文风,则受《史记》影响很大。他们都是在反复熟读、咀嚼、体验的基础上,经过模仿再发展成自家的文风与格调。因此,我们希望在老师的指导下,孩子们能读些古今中外的基本经典,哪怕踏踏实实地读一两部长篇小说也好。如果只讲写作技巧,将作文课的教学甚至作文提纲的构思,设计成一幅树状图,错综复杂,玄怪莫测,恐怕学生对写作只有反感,他们的创造力也会一点点被扼杀。 同时,在作文教学中,老师过于替孩子考虑,例如老师给学生准备各种励志故事与热闹话题作为作文素材,已经成为天经地义的事情。70年代我们写作文时,也有假大空的现象,比如写如何斗私批修,如何向贫下中农学习等等,但至少作文素材要自己寻觅自己想象自己虚构;而现在作文素材都是老师提供,社会高考辅导班更是将各种材料分类发给考生,这更是假中套假,毫无益处。 李:考生该怎么正确积极地对待高考作文?应有怎样的写作态度? 漆:综合来说,有几个关键点:一是无论写什么题目与内容,都要说实话、说真心话、说自己想说的话,杜绝虚假;二是要有感而发,写真实的事情,写自己的体验与感悟,不是杜撰遥远古老的“故事”;三是一定要切题,不能离题万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四是尽可能地写自己的日常见闻与身边的故事,而不是默写宿构的成文,或者改头换面来迎合题目;五是作文写作讲究“法”但欲速则不达。作文是一个学生语文素养多年积累的真实反映,不是玩技巧能解决的。六是词藻不一定非要华美(当然我们也不反对华美),不一定非要排比句,不一定非要讲“高深”的大道理,非要“升华”到一定的高度。《诗经》《尚书》以来的好作品,都是当时的常言俗语,人人能懂,汉魏六朝人喜为赋体,堆砌词藻,炫奇弄典,可是今天有几个人能背诵司马相如、扬雄、陆机、陆云的赋呢! 命题方式改革要有大语文观念 李:近几年,高考作文命题常用材料作文,少见命题作文、半命题作文等。据《意林》执行主编微博讯,2013年高考作文命题所给材料与《意林》相关的有8家,也就是所谓“意林体”。针对这一现象,温儒敏教授在微博中说:“作为一个‘闺蜜型’或‘心灵鸡汤’的杂志,自然有它骄傲的理由,可是高考作文命题的思维如此矫揉造作、陈陈相因,又是多么悲哀!”同样针对2013年作文题,潘新和教授指出:“名曰‘命题’,实为‘命意’。高考作文题虽有17套之多,却无一例外,均以剥夺考生‘立意’的权利为己任。”“虽有‘立意自定’‘自主立意’的要求,而考生实际上并无‘自主立意’的空间。”是不是高考作文命题方式也存在问题? 漆:高考作文题目,早些年以命题作文居多,后来押题之风盛行,考生离题的情况也比较严重,于是就出现了半命题作文、话题作文、材料作文、新材料作文等。近年来,全国和各省市的高考作文题目都不约而同地使用材料作文,几于一统天下。我个人认为原因有二:一是命题作文往往因考生容易离题,命题者越来越不敢出;二是材料作文好歹让考生有个可依凭之处,不致离题太远。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考生作文水平越来越差而导致的结果。从命题方面来说,潘新和教授认为“名曰‘命题’,实为‘命意’”“均以剥夺考生‘立意’的权利为己任”,话语有些偏激,但命题者唯恐学生不理解题意,迁就学生而导致有“命意”的倾向,这种现象确实是存在的。 李:我们历来讲究从“审题”“立意”两方面评价作文。而当考生面对一则含义丰富、提示全面材料时,是不是就不需要从审题立意方面做过多的考虑? 漆:话题作文与材料作文,还要不要审题立意?还要不要围绕材料来写?有人认为,考生怎么写都可以,只要情节完整、叙事清晰都可以是好作文,这种观点在前几年的北京市高考作文中非常流行。他们的理由是,近年来新课改提倡阅读个性化,鼓励学生创造性发挥,给学生以广阔的思维与写作空间,这就意味着随意写、写什么都可以,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我们要明确地指出:这种观点是极其谬误的。古今中外的通例,高考作文出题在技术上出题者考量的无非两点:一是防止考生宿构,事先写好一篇文章,在考场上默写;二是考学生临场应变能力、组织语言能力、逻辑思维能力与短时间内编织成文的能力。所以,高考作文不能离题太远,如果完全抛开题目与所提供的材料与话题,不审题立意,摆脱材料,天马行空,无踪无迹,绝不能得高分。 李:2013年岁末,人们期待已久的考试改革已经出现端倪。比如北京决定从2016年起提高中高考语文的分值,2014年的语文高考命题也开始调整,比如将60分的作文分为两题。第一题为微写作,第二题为作文题。您怎么看待这些改革? 漆:语文分值增加值得肯定,但不能盲目乐观。保守而言,我想至少可以对不重视语文、轻视母语的现象有所警醒与抑制。至于具体如何命题,如何体现与引导,是可以讨论的话题。我的建议是要在题型与题目的变与不变上做文章,每年必须有一定分值的新题型出现,才能遏制模拟与复制。要给命题者充分的选择空间和自由,考题要有难易度和延伸度,让真正有才能、读书多、会思考的学生浮出水面;在命题方式上,可以尝试附加题,如江苏卷就做得不错,引导学生有广度有深度地读书;另外,要有“大语文”的观念,不仅是书本知识要学,还要关注社会、关注现实、培养孩子热爱母语,有家国情怀。命题如果朝这样的方向引导,才是改革走向成功的开始;如果只是增加分数,增大了题量,那只是调整甚至是“微调”,不会起太大作用。因为一两年后一切会回到过去,教师和学生仍然会总结为某种“框架”和“模式”,应对自如。 关于改革后的作文命题方式,目前热议的是要么采取一小一大的方式,要么采取一道大题增加字数的方式。我认为这两种命题方式可以交相出现,以免考生专门准备一种类型而放弃另一种类型的写作。但从我们长期的阅卷实践看,小作文(或微写作)往往是最失败也最不出彩的,写得好的考生极少,分数段拉不开,区分度当然就不会好。所以,一定要我选择的话,我宁肯选择一篇大作文,在千字以上的写作中,模拟、注水、抄袭与宿构的作文,将如同穿百衲衣,相对容易识辨。考生有什么绝活就让他亮出来,有利于优秀学生尤其是擅长写作者的发挥。当然,这对命题者和阅卷者而言,也都是全新的课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改进,希望总是有的,就看大家如何努力了。 李:您对高考作文有关问题的解答,一定能够帮助考生、家长等了解一个更加真实的高考作文阅卷过程,同时也为专业人士正确看待高考作文和日常作文教学的关系提供了引导。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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