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阅读下面文字,回答问题。(15分) 小城二胡张余显斌小城很小,比一个镇大不了多少。叫城,有点夸张。既是城,就有了城应具备的一切:小车、高楼、桑拿…… 小城唯一缺少的,是艺术。在小城,能提得上是艺术家的,只有二胡张。二胡张的二胡,是小城一绝。二胡很粗糙,是随便用什么木头做成的。别人看了,只摇头,可到了二胡张手里,不说拉,用食指在弓弦上弹弹,落下的,都是一滴滴的泉水叮咚声,很悦耳。这把二胡,和二胡张形影不离。拿着这把二胡,二胡张能拉出金戈铁马的声音,一片清冷,让人听了,在肃杀中寒毛直竖,浑身冒汗。当然,拉到幽幽咽咽凄凄切切处,也能让铁打的汉子眼圈发红,泪花涌出。就因为这,小城人称他二胡张,他的真名反而被忘记了。二胡张的二胡声,让小城多了一份古雅,少了一份世俗的清冷。一天不听二胡张的二胡,小城人做事就会少了一份劲头,连吵嘴打架也会多了那么几起。二胡张的日子,也就这么在二胡声中慢慢悠悠地过。大概就在他六十岁以上吧,遇到了烦心事。当时,下岗如潮,汹涌而来,小城也不例外。下岗名额分到最后,还有一人,下谁呢?县长咬着笔头,想了半天,最后一拍桌子,说:“就这样,在文化馆再下一个,那些人不挣钱,只花钱。” 一句话,一份文件就扔到了文化馆馆长二胡张的桌子上。二胡张急了,打电话,说:“县长,怕不行吧?文化馆已经下了几个人了,整个文化馆现在带我也就三个老头子了。” “老头子也得下。”那边,硬邦邦地扔来一句话,砸得二胡张直伸脖子。 “可他们都快退休了啊。”二胡张申辩说。 “革命不是养老。”县长斩钉截铁。 “可,可那是我们县的艺术精英啊。”二胡张哀求道。 “艺术?艺术能当饭吃吗?” 二胡张愣在那儿,傻站了半天。那夜,有人发现,二胡张办公室中的灯一直亮着。第二天,不见馆长上班,那两个老头去打门,门虚关着,推开,已经人去室空,只在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不要找我,我下岗!两个老头你望我我望你,望出一脸的无奈和忧伤。从此,小城再也没有了二胡张,也没有了如水的二胡音。一日,是腊月十几,雪下得那个大呀,整个小城都被雪包裹起来了,一片冷清。只有县长家外面,鞭炮如雨,车流如水。那天,是县长老爹的七十大寿。年年此时,县长都要给老爹祝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