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我们都喊她阿黄。阿黄——听起来像一条狗的名字,所以不叫也罢,暂且称她做妮子。 妮子极丑。仿佛是上帝拖着鼻涕的时候,玩过家家用泥巴捏就的人。五官倒也分明,但粗大,每一件分开不难看,合在一起就惨不忍睹。你瞧瞧,那个死老天就这样捉弄人。 高中时和妮子同班。有一天晚自习突然停电,同学们陆续回宿室,教室里只剩下七八个人。烛光闪烁,教室里幽暗而温和,让人莫名其妙地感觉亲切。七八个人凑在了一起。不知怎的,起初是取笑我刚剃的光头,后来,就讲起了鬼故事。 教室里越来越静,大家挤得越来越紧。惨淡的月光从玻璃窗上射了进来,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诡异,不小心碰到桌椅发出的声响都让人心惊肉跳。这时候妮子突然说:“我说一个。” 我扭头看她,猛然打了个寒颤——被夜风吹得忽东忽西的烛火从下面照着她的脸,惨白惨白。她宽大惊人的牙齿,她因拚命抑制而僵硬的笑容在此刻更显得狰狞。我几乎失声叫出,感觉浑身汗毛都直棱棱立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领教丑陋的力量。它的确令我胆寒。 但妮子极善。她成绩好,乐意为同学排忧解难。妮子的善心善举也仿佛无边无际的泥巴,有些东西混在里面暧昧不清。 实际上我也欠妮子一份人情。那时,我被一件苦恼事儿困住了,怎么也摆脱不开。我已经用尽了那个年纪所有的力量。每天坐在家门口的水库边,我望着大片大片的水发呆,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