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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佬
蓝 月
藏书街依河而建，街虽小，却是小镇的中心。李家面条铺旁有个曹家钟表修理铺，老板是个哑巴，生下来就是。哑巴当然是有名字的，但是街上的人一直哑巴佬哑巴佬地叫，哑巴的真名反而记不起了。其实吧，叫什么都无所谓，他也听不见。
哑巴佬瘦高个，脸上爬着很深的皱纹，分辨不出他的具体年龄，可能四十多岁，也可能五十多岁。他手指细长，如枯树枝的枝杈。他虽然是个哑巴，但修理钟表的技术极好，再破再烂的钟表都会在他的枯树枝般的手里获得新生。
钟表修理铺的门每天6点准时打开，里面倒也整洁，门内放着一条长凳，供客人休息等候。大多时候只有哑巴佬独自在屋里安静地修理钟表，伴随他的是时间走动的声音。客人们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基本不会作太多停留，因为停留也无聊，和一个哑巴能聊啥？
不过也有例外。
有时候人们会看见门内的长凳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女人不是叫花子，而是个疯婆子。疯婆子手里把玩着一块表，咿咿呀呀不知道唱的啥。哑巴佬干着活会不时地瞅几眼疯婆子，并没有着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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